第39章 給你下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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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給你下毒
月底，陸逢宜考完試，舅舅洛瑋彥押送一般將梁言帶回家，沒有事先告訴陸逢宜一聲，他正在花園摘小白菜，汽車大燈從他背後打來，照亮周圍一片。
“露露，天都快黑了你在外邊幹什麽？”
洛瑋彥打開車門，陸逢宜手裏一跟白菜還連著土，下午興起想吃小白菜蒸包子，楊桂枝忘記買面粉，陸逢宜本想算了，吃過晚飯後還是惦記外邊剛長出的新鮮小白菜，拿了菜簍跑出來摘幾顆，要煮碗湯喝。
沒幾秒副駕駛的梁言也出來，兩張許久未見的面孔一齊出現，讓陸逢宜招呼都忘記打了。
“摘菜，”他只說了這兩個字。
楊桂枝聞聲出來迎客，被水沾濕的手反覆在腰上圍裙上擦，她把梁言仔細看了又看，眼眶一熱，“憔悴了！”她心疼道，今年不曉得是哪裏犯沖，梁言一會兒發燒一會兒胃出血，這樣下去豈不是和陸逢宜一樣了？要不也給他揀點中藥喝個半年，認真把身體調理好。
梁言對自己的身體很有信心，他說：“哪裏有憔悴？是天黑了看不清吧。”
洛瑋彥說：“把他這個鐵人都弄得住院一星期，只是憔悴些還好，沒掉一層皮。”
開了一下午車，洛瑋彥實在餓壞了，他不拘吃食，問：“家裏有什麽能填飽肚子的？低血糖要犯了，有點兒暈。”
“快歇歇快歇歇，這個點回來肯定沒吃飯，坐一會兒我馬上去弄，小陸，小陸？你回房啦？”
楊桂枝記得陸逢宜還剩幾個仙貝，趕忙找出來給洛瑋彥，梁言在一旁喝茶不吱聲，眼睛到處看，找人沒找著。
“就不要喝茶了，晚上又要睡不著。”
“我人都回來了舅舅還要操這麽多心，睡不著吃藥，沒事。”
“你是藥王呀？什麽藥都吃，”洛瑋彥幾年不吃零食，甜鹹味的餅幹丟進嘴裏腦子還有些排斥，“這是什麽東西？味道怪怪的！過期了？”
過期？陸逢宜沒給它搶回去都因為吃的人是洛瑋彥，梁言端坐在旁還一口沒吃呢，給陸逢宜聽到可能又不高興，他最基本的仙貝自由都不能實現，幾塊餅幹給他愛得像寶貝，現在還被人嫌棄味道像過期。
“露露跑哪兒去了？這麽久沒見不想哥哥，連舅舅也不想？”
楊桂枝進了廚房還跑出來替人圓場：“當然想的，小陸學校的事一完就回來了，要說不想肯定不真。”
梁言幹笑一聲，洛瑋彥咂摸這話不假，陸逢宜不是有事喜歡放嘴上的人，先前陸逢宜鬧不回家梁言還愁得沒辦法，現在人家曉得回來了，是說明矛盾解除了吧？
他吃了包餅幹，腦袋沒那麽暈了，同梁言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等著吃飯。
陸逢宜隱身了，半小時內沒出現，梁言坐了一會兒還是想見弟弟，他上樓找了一圈，書房臥室都沒有人，再下樓便聽見楊桂枝念叨：
“年紀輕輕把胃坐下毛病，將來身體垮了，吃喝都成問題，更不要說享福……”
這些話他雖然已經聽了千百遍，洛瑋彥在近身處講，洛穗禾在電話裏念，梁言只當楊桂枝一樣好心，有人掛記是福氣，他並不回嘴，走到廚房想要幫一幫忙，卻見要找的人就蹲在烹飪臺旁，縮起來的樣子像什麽小動物躲天敵，陸逢宜擡頭望一望他，手正泡在一盆清水裏，嫩綠的菜葉漂在水上。
楊桂枝笑說：“是小陸不讓我告訴你他在這裏。”
始終小孩脾性。
“你在這裏幹什麽？”梁言溫和地問：“哎喲，寶寶，手冷不冷？”
浸在水裏顯得膚色愈加白皙，指骨節卻紅，這個點陸逢宜不要在臥室舒舒服服躺被窩裏，跑來廚房洗菜葉，是為了給他做飯吃嗎？
要是生病就能有這樣的待遇，梁言都不想盼自己能早好了，拖著這病天天守在家裏算了。
“你擋光了，”陸逢宜沒給他好表情，似乎見不得梁言這麽心情愉悅，手在水裏搓得更用力，幾片可憐的菜葉很快給他搓壞了。
“出去行嗎？”
“我們寶寶這是要親自下廚？”
梁言的喜悅的嘴角要壓不住了，“唉呀！我早知道該早點回來呀！”
陸逢宜起身推他出去，反而被梁言抱在懷裏，陸逢宜給人握住了臂膀不能動彈，梁言力氣大得出其，逼問陸逢宜準備做什麽，不說就不放手。
陸逢宜氣不過便說，“不做什麽，我要給你下毒。”
“下毒好呀，”梁言笑得更開心，“下毒我也高興吃。”
他往窗外瞧一眼是不是太陽明天要從西邊起，怎麽陸逢宜要給他煮東西吃，三年前吃過他煮的一包筷子都夾不起來的泡面，梁言還拍照打印出來留作紀念了，不知道今天又有什麽傑作呢，梁言興致勃勃的，說：“你做的，我就吃。”
一碗清水打底的小白菜湯端上桌，與同桌的菜相比格格不入。
大約撒了兩顆鹽，送進嘴裏細品才能嘗出鹽味兒，姜片不能叫姜片，像只用刀拍了就扔裏頭，好一碗顏色青黃帶綠的寡淡蔬菜湯。
“你吃吧，”陸逢宜推碗給梁言。
這份任誰看都是失敗品的湯，梁言楞是一口沒給舅舅嘗。
“我是有孝心的人，”他一邊喝一邊樂，“舅舅吃桂姨做的，露露的嘛我來吃。”
洛瑋彥問：“什麽意思？你明說人家露露做得不好了？”
梁言手機閃光燈開著，對著這碗色香味全部放棄的食物哢嚓哢嚓不停拍，那樣子活像是陸逢宜跑去參加了什麽金廚神大牌得了一等獎，他做家長的不要太得意。
洛瑋彥見他筷子伸進碗裏夾出來的菜葉稀爛，比他鄉下餵豬的葉子好不到哪裏去，陸逢宜給他沒給自己吃，他便豎起大拇指連陸逢宜一道誇，“你倆都是有孝心。”
他年紀大了，不是在鄉下過活就得吃這樣的東西，誰都說年齡越大胃口越差，飲食精致才好下嘴，洛瑋彥一時忘記自己幹農活時帶兩條紅薯就能頂一下午的飽，說穿了，他到底沒喝過碗底還見泥巴的湯。
“快過年了，到時不要拖著病軀過年三十，新年都是新氣象，你把身體養養好來年要什麽沒有啊，聽到沒有？”
梁言心情滿足，盡管這話迷信一樣，他還是聽什麽都順耳，“人生病都是要好的，舅舅你不要太擔心，我說我原本就沒事。”
洛瑋彥一想起到梁言公寓去看見他搓洗一張嗆了血的床單，現在都還心驚，他深深嘆了口氣，這些話他不會對洛穗禾講，也不會說出來嚇陸逢宜，他只是為梁言感到不值，誰年紀輕輕沒事會吐兩口血，他還說得這麽輕松，只是故意不想讓大家擔心罷了。
“你替你母親想想，既然把陸逢宜放在心上，也多替他想想，不是一味給東西他才喜歡你。”
梁言擡了擡下巴，把聲音放得輕緩，擔心驚擾樓上的陸逢宜，道：“心裏有數呢。”
【作者有話說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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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瑋彥打開車門，陸逢宜手裏一跟白菜還連著土，下午興起想吃小白菜蒸包子，楊桂枝忘記買面粉，陸逢宜本想算了，吃過晚飯後還是惦記外邊剛長出的新鮮小白菜，拿了菜簍跑出來摘幾顆，要煮碗湯喝。
沒幾秒副駕駛的梁言也出來，兩張許久未見的面孔一齊出現，讓陸逢宜招呼都忘記打了。
“摘菜，”他只說了這兩個字。
楊桂枝聞聲出來迎客，被水沾濕的手反覆在腰上圍裙上擦，她把梁言仔細看了又看，眼眶一熱，“憔悴了！”她心疼道，今年不曉得是哪裏犯沖，梁言一會兒發燒一會兒胃出血，這樣下去豈不是和陸逢宜一樣了？要不也給他揀點中藥喝個半年，認真把身體調理好。
梁言對自己的身體很有信心，他說：“哪裏有憔悴？是天黑了看不清吧。”
洛瑋彥說：“把他這個鐵人都弄得住院一星期，只是憔悴些還好，沒掉一層皮。”
開了一下午車，洛瑋彥實在餓壞了，他不拘吃食，問：“家裏有什麽能填飽肚子的？低血糖要犯了，有點兒暈。”
“快歇歇快歇歇，這個點回來肯定沒吃飯，坐一會兒我馬上去弄，小陸，小陸？你回房啦？”
楊桂枝記得陸逢宜還剩幾個仙貝，趕忙找出來給洛瑋彥，梁言在一旁喝茶不吱聲，眼睛到處看，找人沒找著。
“就不要喝茶了，晚上又要睡不著。”
“我人都回來了舅舅還要操這麽多心，睡不著吃藥，沒事。”
“你是藥王呀？什麽藥都吃，”洛瑋彥幾年不吃零食，甜鹹味的餅幹丟進嘴裏腦子還有些排斥，“這是什麽東西？味道怪怪的！過期了？”
過期？陸逢宜沒給它搶回去都因為吃的人是洛瑋彥，梁言端坐在旁還一口沒吃呢，給陸逢宜聽到可能又不高興，他最基本的仙貝自由都不能實現，幾塊餅幹給他愛得像寶貝，現在還被人嫌棄味道像過期。
“露露跑哪兒去了？這麽久沒見不想哥哥，連舅舅也不想？”
楊桂枝進了廚房還跑出來替人圓場：“當然想的，小陸學校的事一完就回來了，要說不想肯定不真。”
梁言幹笑一聲，洛瑋彥咂摸這話不假，陸逢宜不是有事喜歡放嘴上的人，先前陸逢宜鬧不回家梁言還愁得沒辦法，現在人家曉得回來了，是說明矛盾解除了吧？
他吃了包餅幹，腦袋沒那麽暈了，同梁言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等著吃飯。
陸逢宜隱身了，半小時內沒出現，梁言坐了一會兒還是想見弟弟，他上樓找了一圈，書房臥室都沒有人，再下樓便聽見楊桂枝念叨：
“年紀輕輕把胃坐下毛病，將來身體垮了，吃喝都成問題，更不要說享福……”
這些話他雖然已經聽了千百遍，洛瑋彥在近身處講，洛穗禾在電話裏念，梁言只當楊桂枝一樣好心，有人掛記是福氣，他並不回嘴，走到廚房想要幫一幫忙，卻見要找的人就蹲在烹飪臺旁，縮起來的樣子像什麽小動物躲天敵，陸逢宜擡頭望一望他，手正泡在一盆清水裏，嫩綠的菜葉漂在水上。
楊桂枝笑說：“是小陸不讓我告訴你他在這裏。”
始終小孩脾性。
“你在這裏幹什麽？”梁言溫和地問：“哎喲，寶寶，手冷不冷？”
浸在水裏顯得膚色愈加白皙，指骨節卻紅，這個點陸逢宜不要在臥室舒舒服服躺被窩裏，跑來廚房洗菜葉，是為了給他做飯吃嗎？
要是生病就能有這樣的待遇，梁言都不想盼自己能早好了，拖著這病天天守在家裏算了。
“你擋光了，”陸逢宜沒給他好表情，似乎見不得梁言這麽心情愉悅，手在水裏搓得更用力，幾片可憐的菜葉很快給他搓壞了。
“出去行嗎？”
“我們寶寶這是要親自下廚？”
梁言的喜悅的嘴角要壓不住了，“唉呀！我早知道該早點回來呀！”
陸逢宜起身推他出去，反而被梁言抱在懷裏，陸逢宜給人握住了臂膀不能動彈，梁言力氣大得出其，逼問陸逢宜準備做什麽，不說就不放手。
陸逢宜氣不過便說，“不做什麽，我要給你下毒。”
“下毒好呀，”梁言笑得更開心，“下毒我也高興吃。”
他往窗外瞧一眼是不是太陽明天要從西邊起，怎麽陸逢宜要給他煮東西吃，三年前吃過他煮的一包筷子都夾不起來的泡面，梁言還拍照打印出來留作紀念了，不知道今天又有什麽傑作呢，梁言興致勃勃的，說：“你做的，我就吃。”
一碗清水打底的小白菜湯端上桌，與同桌的菜相比格格不入。
大約撒了兩顆鹽，送進嘴裏細品才能嘗出鹽味兒，姜片不能叫姜片，像只用刀拍了就扔裏頭，好一碗顏色青黃帶綠的寡淡蔬菜湯。
“你吃吧，”陸逢宜推碗給梁言。
這份任誰看都是失敗品的湯，梁言楞是一口沒給舅舅嘗。
“我是有孝心的人，”他一邊喝一邊樂，“舅舅吃桂姨做的，露露的嘛我來吃。”
洛瑋彥問：“什麽意思？你明說人家露露做得不好了？”
梁言手機閃光燈開著，對著這碗色香味全部放棄的食物哢嚓哢嚓不停拍，那樣子活像是陸逢宜跑去參加了什麽金廚神大牌得了一等獎，他做家長的不要太得意。
洛瑋彥見他筷子伸進碗裏夾出來的菜葉稀爛，比他鄉下餵豬的葉子好不到哪裏去，陸逢宜給他沒給自己吃，他便豎起大拇指連陸逢宜一道誇，“你倆都是有孝心。”
他年紀大了，不是在鄉下過活就得吃這樣的東西，誰都說年齡越大胃口越差，飲食精致才好下嘴，洛瑋彥一時忘記自己幹農活時帶兩條紅薯就能頂一下午的飽，說穿了，他到底沒喝過碗底還見泥巴的湯。
“快過年了，到時不要拖著病軀過年三十，新年都是新氣象，你把身體養養好來年要什麽沒有啊，聽到沒有？”
梁言心情滿足，盡管這話迷信一樣，他還是聽什麽都順耳，“人生病都是要好的，舅舅你不要太擔心，我說我原本就沒事。”
洛瑋彥一想起到梁言公寓去看見他搓洗一張嗆了血的床單，現在都還心驚，他深深嘆了口氣，這些話他不會對洛穗禾講，也不會說出來嚇陸逢宜，他只是為梁言感到不值，誰年紀輕輕沒事會吐兩口血，他還說得這麽輕松，只是故意不想讓大家擔心罷了。
“你替你母親想想，既然把陸逢宜放在心上，也多替他想想，不是一味給東西他才喜歡你。”
梁言擡了擡下巴，把聲音放得輕緩，擔心驚擾樓上的陸逢宜，道：“心裏有數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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